【随笔一露】深夜时分
二月夜半雾露,寒意刺骨。临街小巷的食堂这个时间还开着。黑崎一护掀开幕帘,凛冽寒风关在了身后。
“老板,老样子。”
店老板亲切笑答,端上来一碟黄瓜和白汤圆,两壶清酒。
一旁的熟客打趣:“小哥你怎么总点搭配这么奇怪的食物。”
黑崎一护给自己斟酒,闻言笑了,透着一丝不明意味地回答:“是吧,你也这样觉得吧。”
“结婚了吗?”熟客大叔八卦道。
酒的味道滑入食道,与鼻腔浑厚的酒香勾引一起,令人沉醉,不必清醒。黑崎一护觉得自己的内脏这时才活过来,闭上眼感受了一番,半晌才答:“不久前成的家。”
店主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谈自己的事,不由也好奇问道:“夫人,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一护回忆了一会儿,说:“她是个温柔体贴的人。”
“喂喂,”一旁的大叔絮絮叨叨地要教育他,“这么好的夫人,可不是让你在深夜放她一个人在家的啊。好女人可是会被别人觊觎的。”说着说着,他哭起来,似乎说中了自己的往事。“良子可真是个好女人啊,我好想她呀……”
店老板安慰着大叔,余光看到青年只是怔怔地拿着酒杯。他垂下眼眸,让人看不清神色,却一身寂寥哀伤的氛围。
在大叔含糊的哭泣喊叫声中,他轻声地自语:“是啊……有的人,就是会错过的啊……”
装着餐点的盘子渐渐空了,酒壶里也倒不出一点酒来。
大叔嚷嚷着:“老板,给小哥再上一壶吧,记我的。”
黑崎一护却阻止他,温和地笑道:“不了,该回家了。”
掀开幕帘,寒风一瞬便吹散了屋内烘染的暖意。黑崎一护双手交拢,缩着脖子埋头快走,忽然见到巷口一道撑伞的身影。他恍然看向四周,晚冬迟迟不敢离去,竟然这时还有雪。白色,洁净的雪纷扬在四周,空气里、地面上,都是它。一护的心脏忽然收紧,钝钝的疼痛,呼吸一下子也变得困难。他向那道身影走去,缓慢坚定。伞下的人突然抬起头来,冲他微笑:“好晚呀。”
那道收紧心脏的力量瞬间消失。冲击血液,令眼眶都发热的巨大力量霎时消失了。周围洁净的白色的雪,如同某个人飘舞的回忆,也跟着消失了。
黑崎一护缓缓露出一个有点苦涩的温和的笑容。
“久等了,不过这么冷的天就不要出来了,小心感冒。”
“看到外面下雪了,想起你没带伞呢。”
“一点雪不要紧的。”
两人依偎在一把伞下,男子将伞倾斜,自己的半边身体都染上白色的洁净的雪。
谁看了都说,这是一对幸福的夫妇。
“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下雪。”女人呵着白气说到。
“是啊。”一护垂下眼沉默了良久才回答。